《续名医类案》
书名:续名医类案朝代:清作者:魏之琇时间:公元1644-1911年

[卷十八] 喑

    盛用敬诊道士顾本初病失音。医以厥阴伤寒治之。盛至曰∶内伤外感,无可为者,某日当汗,某日死。既 而果然。人问其故?曰∶肺属金主声,肺散则失音,且面黧黑肾气竭也。某日属火,火乘金位真阳既夺, 不死何待?(《吴江县志》。) 孙文垣治徐检庵,以正月内食新蒜炒肉,又冒风寒,因咳嗽喉痛声哑。此原有痰火,又为外邪所束,不得 发越所至,当润肺化痰调气,以祛其本,兼散邪解表,以治其标,庶痛可除而声可复矣。先与栝蒌仁、橘红桔梗甘草薄荷、桑皮、地骨皮葛根前胡,四帖,复以滚痰丸同七制化痰丸两帖,夜服,诸症除而声 音亮矣。此釜底抽薪法也。 张路玉治一西客,触寒来苏,忽然喘逆声喑咽喉肿痛。察其形体丰盛,饮啖如常。切其脉象浮软,按之 益劲。此必寒包热邪,伤犯肺络也。遂以麻杏甘石汤半夏细辛,加大剂葳蕤,二服喘止声出。但呼吸尚有 微喑,更与二陈加枳、桔、葳蕤,二服调理而安。 王唯一数年前虽有血症,而年壮力强,四月间,忽患咳嗽,服发散药后,痰中见血数口。继服滋阴药过多, 遂声飒而哑,时觉胸中气塞,迁延月余。诊之脉虽沉涩,按之有力,举之应指,且体肥色润,绝非阴虚之候。 盖此之声哑,是金实不鸣,非金破不鸣之比,因与导痰汤人中黄泽泻,专一涤痰为务。四剂后,痰中见紫 血数块,其声渐出,而飒未除。更以秋石兼人中黄、枣肉,丸服经月,而声音清朗,始终未尝用清理肺气,调 养荣血也。 张飞畴治郭代工,午日少食角黍,倦怠作泻,曾用清克不效。因圊跌仆,即昏迷不省。数日后邀诊之,六 脉虚微欲脱,右臂不能转动,声喑无闻。时有用大黄之剂者,急止之曰∶此脾肺虚惫,安能任此?惟粥饮参汤, 庶为合宜,所谓浆粥入则虚者活。依言调之,泻止神宁,声音渐出而苏。能食后,亦惟用独参汤调理,不药而愈。 字廷肃治一妇人,娠八月卧不语,众医敛手。曰∶此《内经》所谓胎喑也,十月当不药而愈。 (《嘉善县志》。) 万历时京口名医何继充,世业也。方成童犹在家塾,适镇江道有幼子忽噤口不能言,召其父诊视,值父远 出,召者不及待,令继充往。遂诊曰∶公子无病,勿药也。但多令妇人以气呵入口中耳,遂更迭呵之,半晌后 果能言。人问故,曰∶顷衙内多妇人,而公子貌甚美秀,妇人爱其美也,提抱之时,必多吸其口,令少阳之气 乍夺,第令呵以还之耳。其匪夷所思类若此。(《张氏卮言》。) 陆肖愚治范麓令郎,浓味奉养,而酒量极高,性尤偏嗜,沉多怒。初患吐血,服犀角地黄等汤,月余不 愈,更增溺血咳嗽。一日忽声哑,然肌肉如故,饮食不减,群作瘵治,无一效。脉之,左关洪大而弦,右关滑 大而数,乃有余之火症,非不足之瘵症也。因浓味生痰,醇酒助火,火炎痰涌,瘀于胸中,所以声哑。其血之 上行者,怒则伤肝,肝脉舌本而络阴器龙雷之火一动,血随之而上逆下泄矣。法宜清热降气化痰导血归 原,十日可愈。若认为瘵,而以地黄、二冬投之则左矣。用真霞天曲山楂,理胃家湿痰为君;杏仁、橘红, 利肺窍;桃仁郁金,行肝滞为臣;山栀、生甘草,清上焦为佐;滑石车前,清下焦为使。又用茅根煎汤煎 药,数剂而血止声清,不十日诸症如失。 薛立斋治一膏粱之人,素不慎起居,忽失音不语,神思昏愦,痰涎上涌,此肾经虚寒气厥,不能上接清阳 之气故也。须用地黄饮子,否则后必啮舌。经曰∶少阴气至则啮舌,少阳气至则啮颊。不信,仍用风药,后果 啮舌,急用前汤而安。 雄按∶今冬蒋敬堂室患头偏左痛,筋掣泛愆,数日后不言不食不便,小便间日一行,唇焦舌黑,医投牛 黄丸、紫雪丹、犀角、竹沥等药,渐不识人。乃兄周雨禾延余视之,面色青黄,舌色黑腻,脉来迟软,予 地黄饮子五剂,而一语出识人,八剂而更衣,十余剂而起矣。其人春夏两次堕胎,秋间又病忧劳,盖荣阴 大虚,而内风陡动也。 一妇人忽然不语半年矣,诸药不应,两尺浮数,先用六味丸料加肉桂,数剂稍愈。乃以地黄饮子,三十余 剂而痊。男子多此症,亦用此方治之。 一妇人因怒仆地,痰涌不语,灌牛黄清心丸稍苏,用神仙解语丹加山栀、柴胡、桔梗渐愈,又用六君加枳 壳而痊。神仙解语丹∶ 白附子石菖蒲远志天麻全蝎羌活、南星、木香。惟木香半两,余皆一两,辰砂为衣。 贵溪湖山夏公明道二郡行县,访虞文靖公伯生于山中,道临川章伯明之医云∶其子尝忽不能言,而无他苦, 群医环视莫究其端,难于用药。伯明视之曰∶此热症也。徐解之自愈。又其仆人得寒热,一医以常用之药。伯 明视之曰∶此热极也,治之莫及矣,舁还其家。仆起拜辞,登舆而去,行未至家,果及夕而毙。(归日稿。) 魏玉横曰∶严铁桥天姿英迈人也,豪于诗酒,自前夏忽患失音,咳嗽时作,守不药之戒。至八月初,余偶 过斋头,谈次,有小青衣,持药瓯至。余曰∶君谓不药,今乃药乎?第医作何治?所用何药?出方验之,乃前 胡、桔梗、杏仁、苏子伤风剂也。曰∶君病岂宜服此?世安有伤风百日者乎?肝肾久病,相火刑金,惟集灵、 左归、六味为对症耳。幸勿误。再就二人诊,则皆劝服六味,后服至三四十剂,忽发肛痔,痔发而音复。盖肺 脏之病,传大肠腑也,是为佳兆。惟痔痛盛剧,宛转床第月余,亦以服药太迟,且六味不宜根据古方也。病愈数 年,豪饮如故,后登贤书。明年远馆于闽,患疟疾,既数月,始得归,已成损症,遂不起。自失音至是,凡十 年,年三十七,惜哉! 宋辉章翁年六十余,素有豪饮,咳嗽失音,医作伤风治转剧。余与生熟地、麦冬沙参、栝蒌仁、杞子, 服二十余剂,亦发肛痔,而咳嗽失音皆愈。后数年,以事入都,于山左遇大水,上至腹,行水中数里。初病愈, 其痔遇劳则发,否亦时有脓水。至是痔忽顿愈,而咳嗽失音复作。抵都治疗不瘳,归而延诊,其脉弦涩而数。 语之曰∶初病以发痔而愈,脏传腑也为顺,今痔愈而病发;则腑传脏矣为逆。逾数月而终。 徐灵胎曰∶久嗽失音,必由药误。麦冬、五味,此失音之灵丹也,服之久无不失音者。若至全失,即使其 人力如虎而走如马,半年之后,无有不死。若风寒痰火,偶尔失音者,即不治亦愈。但更加以麦冬、五味,则 弄假成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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