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方歌括》
书名:长沙方歌括朝代:清作者:陈念祖时间:公元1644-1911年

[卷首] 医病顺其自然说

    病患之吉凶祸福。寄之于医。医者之任重。然权不操诸医。而操诸用医之人。何也。人 有大病。庸医束手无策。始求救于名医。名医入门诊毕。告以病从何来。当从何去。得那一 类药而增剧者何故。得那一类药除去那一病。而此外未能尽除者何故。病势虽觉稍愈。逾一 二日仍作。或逾一二日而更甚于前者又何故。一一为病家帮助。定其如此救误。如此温清攻 补。如此按法立方。服药后必见出何证。又见出何证则可愈。预断其愈于何日何时。病家能 一一信其言而不疑。且架中不藏本草备要医方集解万病回春本草纲目东医宝鉴、冯 氏锦囊、赤水玄珠、薛氏医按、景岳全书石室秘录辨证奇闻、临证指南之类。又无强不 知以为知之亲友与根据阿两可素称果子药之先生。朱紫不乱。则名医得以尽其所长。伤寒卒病 二三日可愈。最迟亦不出十八日之外。风痨臌膈一月可愈。最迟亦不出三月之外。否则病家 疑信参半。时医犹可勉强从事。俟其病气衰而自愈。若以名医自命者。断不可肩此重任。反 致取怨败名。余因热肠而备尝其苦。凡我同志。可以鉴此前车。今之方技家。恃在口给。见 有同我者引之。互相标榜。逊我者亦不却之。临深为高。至于穷本草经。读灵素。法仲景。 其立论为耳所未闻。其治效又目所仅见。遂谦让曰。我不能如此之神。亦不能如此之偏以取 胜也。若辈造此偏之一字。任令法高一丈。其奈魔高十丈。且谓古书不可以今用。即于多读 书处谓其偏。起死证而生之。即以出奇入险目其偏。以致病家先入为主。广集不偏之医。历 试罔效。不得已始延为破釜沉舟之计。 究竟终疑其偏。麻、桂、硝、黄。则曰汗下之太过也。姜、附、芩、连。则曰寒热之太 峻也。建中、理中、陷胸、十枣。则曰补泻之不留余地也。滋水之地黄补元人参。用应 多而反少。日食之枣子。至贱之甘草。用应少而反多。此等似是而非之言。更甚于恣肆不伦 于理之言。知几者正可以拂衣而去。乃犹曰病尚可为。不忍恝然而舍之。此虽活人无已之心。 而疑事无功。未能活人。且以误人。盖药之所以流行于经络脏腑内外无有不到者。气为之 也。气不自到。心气主之。胆气壮之也。彼既疑我为偏。一见我之用药。又出于意想之外。 则心气乱。内经云。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又云。主不明则十二官危是也。不独心气 乱。而且胆气亦因之而怯。内经云。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又云。十二经皆取决于胆是 也。药乃草根树皮及一切金石之钝物。原藉人之真气以流行。今心气乱而妄行。胆气怯而不 行。如芩、连入口。其寒性随其所想而行。旋而皮毛鼓栗。而寒状作矣。姜、附入口。其热 性随其所想而行。旋而心烦面赤。而热状作矣。凡此之类。不过言其大略。不必淋漓痛切而 再言之。其中之所以然者。命也。我亦顺其自然而已矣。又何必多事为。凡我同志者。能以 余为前车之鉴。则道愈彰。而活人愈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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