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杏轩医案》辑录] 鲍觉生宫詹精气内亏,详叙证治次第
恙经半载,
脉证合参,究属质亏烦劳,以致坎离不交,
水火失济,
五液内涸,虚阳不藏
。误
服苦寒,重伐
胃气,诸证蜂生,纠缠不已。揆之古训,以虚能受补者可治,
虚火可补,参
之类,
实火可泻,芩连之类。劳伤之火,虚乎实乎,泻之可乎。赵氏谓
阴虚之火,如盏中油
干,灯焰自炽,须以膏油养之,专主
补阴
。其说是已。然
阴生于阳,血生于气,顾此食少欲呕,脘闷不快,又难强投滋腻。反复推详
,计惟培养脾胃,默运
坤元,以为先着,脾为土母,
安谷则昌。《金匮》治
虚劳,首用建中
。
越人言损其脾者,调其饮食。脾元日健,饮食日增,变化
精微,滋荣
脏腑,不治火而火自
熄,不
润燥而燥自濡,充肤热肉之功,可渐见矣。然
内伤之病,宜
内观静养,所谓大病须服
大药。大药者,天时春夏,吾心寂然秋冬也。参透此关,以佐草木之不逮,为妙。服药旬余
,
脉象稍转,寝食略安,惟足膝酸软,项脊时疼,形
神疲倦。考治
五脏之虚,
难经言之甚悉
,曰损其肺者益其气,损其心者调其营卫,损其脾者,调其饮食,适其
寒温,损其肝者缓其
中,损其肾者益其精,阐发精微,了无遗蕴。再考《金匮》云∶男子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
。夫脉大为
真气泄越,心脾耗伤,此归脾、建中、养营、四君等汤之所宜。极虚亦为劳,乃
精血内夺,肝肾下衰,此六味、八味、天真、大造等丸之所宜也。但病证多端,治须次第。
首先稼穑作甘,培补
中宫,专崇其土,次当荣养心脾。盖心为离阳,补
心阳以生胃土,虚则
补母之义。至于皮枯肉瘠,肢懈形羸,精髓内竭,筋骨废弛,明属本实先拨,舍填纳
固摄,
则解何由而振?枯槁何由而回?特草木无情,须假物类之
脂膏,益人身之
血液,煎丸并服,
脾肾分施。
炼石补天,而收桑榆之效矣。调治两旬,虽未大效,然处境烦剧,犹能支撑,未
始非赖药饵扶持之力。七年之病,三年之艾,原无速功。春三月此谓
发陈,恪服煎丸,春气
得生,夏可得长。
一阴来复,自可霍然。
病机前案已详,其中奥义难测者,尚有数端,请再
陈之。凡人病若劳动,反觉
精神强健者,此
阴火沸腾,扶助于内,不觉其
元气之衰,若静养
调适,反觉神疲气弱者,此阴火退,本相露故也。病情有类乎此者一也。解一证,由于肝
肾二经之虚。肝虚则筋软无力以束周身,
肌肉皆涣散而若解,
肾虚则
骨痿不能自强,遍
体骨
节皆松懈而多,故恹恹
悒悒。若不知所以为人,病情有类乎此者,二也。男子精未满而早
摇其精,五脏有不满之处,异日有难状之病。病情有类乎此者,三也。
卫气昼行于阳主寤,
夜行于阴主寐。
平人夜卧,则阳升阴降,
阴阳交合,
然后渐入睡乡。若营弱卫强,坎离失媾
,
神明之地,扰乱不安,万虑纷云,却之不去,卫气刚入于阴,契合浅而
脱离快,升者复升
,降者复降,是以欲寐之时,忽惊而寤矣。病情有类乎此者,四也。至若饮食虽能强餐,腹
中常觉不畅者,胃得受纳之司,
脾失健运之职也。
大便燥结,数日始一更衣者,肠脂枯涩,
传导艰难也。脘中时痛者,木失水涵,肝吐怒张而迫鬲也。心乍
怔忡,营虚之故。臂多
青脉
,
血脱之征。更有皮肉之间,时如冰水滴溜,证状之奇,方书未载。曾治一妇患此疾,数年
投补药百剂而愈。岂非血气空虚,失其温
分肉、实
腠理之司耶。
安波按∶先生阐发经义,善发古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