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论刀针砭石法
《
素问》曰∶夫痈气之息者,宜以针开除去之,夫气
盛血聚者,宜石而泻之,此
所谓
同病异治也。
《通评
虚实论》曰∶所谓少
针石者,非痈疽之谓也。痈疽不得顷时回。
《
灵枢》曰∶
铍针者,末如剑锋,以取大脓。
李东垣曰∶夫上古制
砭石大小者,随病所宜也。《
内经》谓针石、砭石、针,
其实一也。今时用镰者,从《
圣济总录》
丹毒论曰∶法用镰割
出血,明不可缓也。合
扁鹊云∶病在
血脉者,治之以砭石。此举《素问》血实宜
决之。又《
气血形志论》曰∶
形乐志乐,病生于内,治之以砭石。盖砭石者,亦东方来,为其东方之民,其病多
疮疡,其法宜砭石。砭石之用,自有
证候,非止
丹瘤也。但见肿起色赤,游走不定,宜
急镰之,先以生油涂赤上,以镰镰之,要在决泄其毒。然而此法不可轻用,忌其太
深。《内经》所刺皮无
伤肉,以其
九针之用,而各有所宜也。砭镰之法,虽治疮疽、不
可轻用也。(砭镰论)
周文采曰∶如
针砭伤其
经络,白脓赤
汁逗流不止,宜服
内托黄圆∶生黄
去芦焙锉八两,
当归洗焙三两,
木香、
沉香、
肉桂去粗皮,不见火,
乳香别研,各一两。诸香忌见火,共为细末,用
绿豆粉四两,生
姜
自然汁煮糊为丸,桐子大。不拘时
温汤送下,四五十丸。(《集验》)
又曰∶古人用砭石、针、刀镰,乃决疮毒之器械也。所谓疮毒之宜出血,可
急去之意,不可延缓,恐毒势变走。《内经》云∶病在血脉;决之于针石也。
岐伯
五治论云∶
砭针,乃
磁石锋芒利快,决毒甚便,乃东方之民,善于此,用于疮疖、丹
瘤,涂生油于赤肿之上,砭之出血。妙在合宜,亦不可过之耳。
薛立斋曰∶若
元气虚弱,误
服克伐,患处不痛,或肉将死,急
温补脾胃,亦有生
者,后须纯补之药,庶可收敛。若妄用刀针,刺肉出血,则气无所根据附,气血愈虚,
元气愈伤矣。何以生肌收敛乎!
陈实功曰∶凡疮十日以后,自当腐溃为脓,如期不作脓腐,仍然坚硬者,此属
阴阳相半之证,疮根必多深固,若不将针当头点入寸许,
开窍发泄,使毒瓦斯无门而
出,必致内攻也。倘内有脓又便易出,此为开户逐贼之意。如十日外疮虽不腐溃,形
尚红活,
热肿痛,此虽脓迟,后必有出,此又不必针之。盖由元气不能充足,或失
用补
托药,又误用寒凉,或盖覆未暖,多致脓迟。有此证者,宜用补中
健脾,大托
补药,以得脓为效。又以十五日至二十一日为期,过此外者纵有稀脓,但元气被毒
相拒日久,必致耗散,诚难归结也。(《正宗》)
又曰∶如疮半月后,仍不腐溃,不作脓者,毒必
内陷,急用铍针品字样,当原
顶寸许点开三孔,随疮之深浅,一寸、二寸,皆可入之,入之不痛,再深入不妨,随
将药筒预先煮热,对
孔窍合之。良久,候温取下,如拔出之物,血要红而微紫,脓
要黄而带鲜,此为血气营运活疮;如拔出
瘀血紫黑,色败气秽,稀水无脓者,此为
气血内败死疮。
程山龄曰∶凡毒有
胀痛紧急,脓已
成熟,无暇待
灼艾火照者,即宜用刀法开之。
但刀法须在的确脓熟之时,又须要深浅合度,以左手按肿处,先看脓之成否,如按
下软而不痛,随手起者,脓已成也;按下硬而痛,或凹陷不起者,脓未成也。已成
脓者宜刺,未成脓者宜姑待之。若
脾虚气弱者,宜托补之。又须看其脓之深浅,以
手指按下软肉深者,其脓必深;软肉浅者,其脓必浅。若脓浅刀深,
恐伤好肉;脓深
刀浅,恐毒不出而内败,最宜斟酌。更有
伏骨之疽,脓腐于内,皮色不变,宜以刀
刺入深处,放出瘀脓,或灸开大口放出之,不得姑息因循,俾毒瓦斯越烂越深也。其下
刀须利刃,勿令病者见,恐惊彼耳。
砭法施于
头面及耳之
前后,因其漫肿无头,急
用此法,以泻其毒。取上细磁锋,用竹箸夹定紧扎,放出锋约半分许,对患处,另
以箸敲之,偏刺肿处,俾紫血多出者为善。刺毕以精肉贴片时,再用
鸡蛋清调乳香末
润之。盖此地不宜成脓,因头内
中空,耳前后更多
曲折,
提脓拔毒,恒多未便,故
砭法断宜早施。(《十法》)
薛立斋曰∶若患于背髀之间,凡人背近脊处,并髀皮里有筋一层,患此处者,外
皮虽破,其筋难溃,以致内脓不出,令人胀痛苦楚,气血转虚,
变证百出,若待自
溃多致不救。必须开之引之,兼以托里,常治此证,以利刀剪之,尚不能去,似此坚
物,待其自溃,不反甚乎!此非气血壮实者,未见其能自溃也。
又曰∶疮疡脓成,而及时针之,不数日即愈矣。常见
患者,皆畏针痛而不肯用,
又有恐伤肉而不肯用。殊不知疮虽发于肉薄之所,若其脓成,必肿高寸余,疮皮又
浓分许,用针深不过二分。若发于背,必肿高二三寸,
入针止寸许,况患处肉既已
坏,何痛之有,何伤之虑?凡怯弱之人,或患附骨等疽,待脓自通,以致大溃不能收
敛,气血沥尽而已者,多矣。
又曰∶凡疮既成脓,
皮肤不得疏泄,昧者待其自穿,殊不知少壮而充实者,或能
自解,若老弱之人,气血枯槁,或兼攻伐太过,不
行针刺,脓毒乘虚内攻,穿肠腐
膜,鲜不误事。若毒结
四肢,砭刺少缓,则腐溃深大,亦难收敛。毒结颊、项、胸、腹
紧要之处,不问壮弱,急宜针刺,否则难治。大抵疮疡之证,感有
轻重,发有深浅。
浅者肿高而软,发于血脉;深者肿下而坚,发于筋骨。然又有发于
骨髓者,则皮肉不
变,故古人制法,浅宜砭而深宜刺,使瘀血去于毒聚之始,则易消。若脓成之时,气
血壮实者自出,怯弱者,不行针刺,鲜有不误。凡疮疡透膜,十无一生,虽以大补
药治之,亦不能救,此可为待脓自出之戒也。
《心法》曰∶上古有砭石之制。《内经》有九针之别,制虽不同,而去病之意
则一也。其疮疡一科,用针为贵。用针之际,虽云量其溃之浅深,尤当随其肉之浓
薄,若皮薄针深,则反伤良肉,益增其溃,肉浓针浅,则脓毒不出,反益其痛,用针
者可不慎哉!至于
附骨疽、气毒
流注及有经久不消,内溃不痛者,宜
燔针开之;若
治
咽喉之患,当用
三棱针;若丹瘤及痈毒,四畔赤,
疼痛如灼,宜用砭石去血,以
泄其毒,则重者减,轻者消。如洪氏室患
腹痈,脓胀
闷瞀,以
卧针刺出脓即苏。一
人患
囊痈,脓熟肿胀,
小便不利,几殆。急针之,脓水大泄,气通而愈。大抵用针之
法,
迎而夺之,顺而取之,所谓不治已成治未成,正此意也。今之患者,或畏针而
不用,医者又徇患者之意而不针,遂至脓已成而不得溃,或得溃而所伤已深矣。卒
之夭亡者,十常八九,亦可悲矣。
张景岳曰∶经云∶
天温日明,则人血淖溢,而
卫气浮,故血易泻,气易行;天
寒日阴,则人血凝涩,而卫气沉,是以因天时而调血脉也。故凡遇天寒水冰,或阴
气凝滞之时,欲行针刺,则先当温衣覆盖,或以
艾叶炒热,或热盐、热衣类先熨其处,
务令血脉温和而后刺之,则血泻气行,其病立已。若
血寒脉涩,遽尔用针,则邪毒
不泻,徒伤良肉,反以益其病也。
薛立斋曰∶凡元气虚弱者,必当补助脾胃,禁用刀针,若妄用之,而去肉去血,
使阳随阴散,是速其危也。
孙
真人曰∶
针灸血出不止,用人屎烧灰,敷上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