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名医类案》
书名:续名医类案朝代:清作者:魏之琇时间:公元1644-1911年

[卷二] 厥

    孙兆、杜壬同诊仁宗最宠贵妃。一日食次,忽仆倒,遍身卒冷。急奏上。上乃急召孙、杜。既至,奏曰∶ 不妨,此乃气厥尔,少顷吐即覆苏也。御坐良久,果吐而苏。上问因何以得知?二人并奏曰∶此贵妃方因忧怨 气上逆,与食相并,故如此。吐即气透,故复苏也。上问妃有何事如此?妃对曰∶陛下无嗣,臣外家不能为陛下 生皇嗣,所以自怨,气忽上逆,至惊动圣驾。上曰∶朕亦自责,乃劳汝致病耶。因嘉奖孙、杜之能,良久曰∶ 二卿今之非良医也耶?(《医学纲目》。) 于敖青衣为崔侍御所得,忽暴死。梁革曰∶此非死,乃尸厥也。刺心及脐下数处,衣以单衣,卧床上,缚 其手足,置微火于床下,稍苏,以葱粥灌之,青衣遂活。(徐应秋云∶凡病尸厥,呼之不应,脉伏者死,脉反大者死。) 窦材治一人,因大恼悲伤得病,昼则安静,夜则烦闷,不进饮食,左手无脉,右手沉细。世医以死症论之, 窦曰∶此肾厥病也,因寒气客肝肾二经。灸中脘五十壮,关元五百壮,每日服金液丹四神丹。至七日,左手 脉生,少顷,大便下青白脓数升许,全安。此由真气大衰,非药能治,惟艾火灸之。(原注∶此症非灸法不愈, 非丹药不效。二者,人多不能行,医人仅用泛常药以治,其何能生?) 一妇人,产后发昏,两目涩,面上发麻,牙关紧急,两手拘挛,窦曰∶此胃气闭也。(亦由肝气上逆,胃气 结而成厥。)胃脉挟口环唇,出于齿缝,故见此症。令灸中脘五十壮,即日愈。(原注∶若产后血厥,仓公白微汤。) 一妇人,时时死去,已二日矣。凡医作风治之,不效。窦与灸中脘五十壮而愈。(此即尸厥。) 张子和治一人,痰厥不知人,牙关紧急。诸药不能下,候死而已。张见之,问侍病者曰∶口中曾有涎否? 曰∶有。遂先以防风藜芦煎汤,调瓜蒂末灌之。口中不能下,乃取长蛤甲,磨去刃,以纸裹其尖,灌于右鼻 窍中,然下咽有声,复灌其左窍亦然,曰∶可治矣。良久,涎不出,遂以砒石一钱,又投之鼻中,忽偃然仰 面,似觉有痛,斯须作哕,吐胶涎数升,颇腥。砒石寻常勿用,以其病大,非此莫能用动,然无瓜蒂,亦不可 便用,宜消息之。大凡中风痰塞,往往止断为风,专求风药灵宝、至宝,误人多矣。故刘河间治风,舍风不 论,先论二火也。 常仲明之妻,每遇冬寒,两手热痛。张曰∶四肢者,诸阳之本也。当夏时,散越而不痛,及乎秋冬,收敛 则痛。以三花神丸大下之,热遂去。(此热气厥也。) 张叟,年六十余,病热厥头痛,以其用涌药,时已一月间矣。加之以火,其人先利,年高身困,出门见日 而仆,不知人。家人惊惶,欲揉扑之。张曰∶大不可扰。续与西瓜、凉水、蜜雪,少顷而苏。盖病大年高,涌 泄则脉易乱;身体内有炎火,外有太阳,是以跌仆。若更扰之,便不救矣。惟安神定思,以凉水投之,待之以 静,静便属水,自然无事,临症者当谙练也。 常明仲之子,自四岁得风痰疾,至十五岁转甚,每月发一两次,发必头痛,痛则击数百拳,出黄绿涎一两 盏方已。比年发益频,目见黑花,发则昏不知人,(厥也。)三四日方苏。诸医皆用南星、半夏化痰之药,终无一 效。偶遇张于HT水之南乡,以双解散发汗,次以苦剂吐痰,病去八九。续以分消剂平调,自春至秋,方获全愈。 庄一生治金坛庠友张逢甫内人,方食时触暴怒,忽仆地,气遂绝。一医用皂角灰吹鼻中不嚏,用汤药灌之 不受。延至午夜,谓必不治,医遂告去。急叩庄,过视之。六脉尚有,独气口沉伏,细寻之,滑甚,曰∶肝木 之气,逆冲入胃,胃中素有痰,致痰夹食,闭住胃口,气不得行而暴绝也。但历时久,汤药不入矣。急宜吐之 可活,所谓木郁则达之。亟令覆其身,垂首向床下,以鹅翎蘸桐油,启齿,探入喉中,展捎引吐,出痰与食才 一口,气便稍通。再探吐至两三口,便觉油臭,以手推拒,但不能言。庄曰∶无妨矣。知其体怯,不宜多吐, 急煎枳橘推荡之药灌之,尽剂而苏。后以平肝和胃药调理数剂复故。此因暴怒,怒则气上逆,痰因气壅,故现 斯症耳。所谓尸厥也。治厥往往有误,予故表其症以示后来云。(《广笔记》。) 季虬曰∶太学朱方仲内人,禀赋极弱,兼之作劳善怒内热怔忡胆虚气怯,已三四年矣。壬申夏,忽发 厥冒,痰气上升,则两目上窜,手足发搐,不省人事。初时一日一发,三四日后则连发不止,日夜几百次。牛 黄竹沥,遍尝不效。予计已穷,意欲用参、附峻补,因其时常口渴大便不通,不敢轻投。适一友至,极赞其 决,谓非附不可。强用附子二钱,人参六钱,作一剂投下。午后进药,黄昏发大热,烦躁渴甚,不两日毙矣。 此固非用附子而然,第症候决不宜用,侥幸之想,毋漫试也。(同上。) 张意田乙酉岁治一人,忽患泄泻数次,僵仆不省,神昏目瞪,肉口噤,状若中风。脉之,沉弦而缓,手 足不冷,身强无汗,鼻色青,两颐红,此肝郁之复也。用童便慈葱热服,稍醒。继以羌活、防风、柴胡钩藤香附栀子之属,次用天麻白术汤加归、芍、丹、栀而愈。或问肝郁之复,其故云何?曰∶运气不和,则体虚 人得之。本年阳明燥金司天金运临酉为不及,草木晚荣。因去冬晴阳无雪,冬不潜藏,初春乘其未藏,而草 木反得早荣矣。燥金主肃杀,木虽达而金胜之,故近日梅未标而吐华,密霰凄风、交乱其侧,木气郁极,则必 思复。经所谓偃木飞沙,筋骨掉眩风热之气,陡然上逆,是为清厥。今其脉沉弦而缓,乃风木之热象。因审 量天时,用童便、慈葱,使之速降浊阴,透转清阳,则神气自清;用羌、防等,以舒风木;香附、栀子,解汗 而清郁火。再用天麻白术汤加归、芍、丹、栀,培土清火,畅肝木以成春。虽不能斡旋造化,亦庶几不背天时也已。 李东垣治中书某,脚膝尻腰皆冷,脉沉数有力,用黄柏滋肾丸,再服而愈。 汪石山治一人,卒厥暴死,不知人。先因微寒,数发热面色萎黄,六脉沉弦而细,知为中气久郁所致, 与人参七气汤一服,药未热而暴绝。汪令一人紧抱,以口接其气,徐以热姜汤灌之,禁止喧闹移动,否则气绝 不返矣。有顷果苏,温养半月而安。不特此症为然,凡中风、中气、中寒暴厥,俱不得妄动,以断其气。《内 经》明言气复返则生,若不谙而扰乱之,使其气不得复,以致夭枉者多矣。(俱不得妄动是要法。) 遇卒暴病者,病家医士皆宜知此。盖暴病多火,扰之则正气散而死也。予女年十八,忽暴厥,家人不知 此,群集喧哄,又扶挟而徙之他所,致苏而复绝,救无及矣。今录张、汪二案,五内犹摧伤也。 盛用敬治一妇卒厥,昏昏若醉梦,手足筋牵。盛诊之,六脉俱脱。忽有麻衣者在侧,问其人,则病者之婿 也。问其服,妻之服也。问其妻子,死仅半月,死以产后症。忽悟曰∶此病必忧郁所致。以木香流气饮投之, 一服而瘥。(《吴江县志》。) 陆怡,华亭人,善医。汴人段氏客比邻,一夕溘死。怡取马枥去底,置大釜上,界死者纳之,蒸以葱药。 及旦,皮腐而气复。(《江南通志》。) 孙文垣治丁耀川长姐,常患晕厥,(诸风掉眩,俱属于肝。)吐痰碗许乃苏,(痰因火动。)一月三五发。后又口 渴,五更倒饱,(二字新。)肠鸣,腹疼泄泻,小水短涩,咳嗽。(皆肝火为患。)脉之,两寸濡弱,两关 滑大。此中焦痰积所致也,(却是标病。)先与二陈汤苍术山楂麦芽健脾为臣,以白芍止痛为君,以滑石泽泻湿热小便出为佐,黄芩为裨佐(张致)十帖,二阴之痛俱止。(前未叙明。)改以六味、知、柏、牛膝而愈。 按∶此女之病,禀母气也。予常见父母有肝病者,其子女亦多有之。兹病厥亦肝病也。其母病,甚在二 阴。见郁症门。 白仰云令眷,每触怒即晕厥,必闭门合目静坐,不令人在旁,(可见此病不宜扰之。)手足皆冷,汗出 如雨,气息俱微,越一时许,苏如常。原以项瘰,多服女医、斑猫等毒药,致脾胃损,元气亏也。年三十八, 未尝生育。欲睡则腿必捶敲,即睡则心常惊跳。经将行,小腹先疼二日,色紫有块,(以上无非肝病。)惟肌肉 饮食如常人。(脾胃不病。)诊之,两寸短弱,左关大而有力,右关滑,左尺滑,右尺沉微。据脉,肺气虚,肝 木实,胃土实,胃中有痰之症也。(木热则流脂,断无肝火盛而无痰者,不必责诸胃也。)用六君子汤丹参、 酒连、青皮,外与真珠母丸及独活汤调理而安。(二方出《医学纲目》。) 龚子才治刘司寇,患卒倒不省人事,口眼相引,手足战掉。一医作风治,一医以痰火治,俱罔效。诊之, 六脉沉数,气口紧。此非风非痰,乃气夹食也。其家人始悟曰∶适正食之际,被恼怒所触,遂致如此。用行气 香苏散木香、青皮、山楂即愈。(《万病回春》。) 喻嘉言治吴添官生母,时多暴怒,致经行复止。入秋以来,渐觉气逆上厥,如畏舟船之状,动则晕去,久 久卧于床中,时若天翻地覆,不能强起,百治不效。因用人参三五分,略宁片刻。最后服至五钱一剂,日费数 金,至家财尽费,病转凶危,大热引饮,脑间如刀劈,食少泻多,已治木矣。喻诊之,谓可救。盖怒甚则血菀 于上,而气不返于下者,名曰厥巅疾。厥者逆也,巅者高也。气与血俱逆于高巅,故动辄眩晕也。又上盛下虚 者,过在足少阳。足少阳胆也,胆之穴,皆络于脑。郁怒之火,上攻于脑,得补而炽,其痛如劈,同为厥巅之 疾也。风火相煽,故振摇而蒸热;木土相凌,故艰食而多泻也。于是会《内经铁落镇坠之意,以代赭石、龙 胆草芦荟黄连之属,降其上逆之气;以蜀漆丹皮赤芍之属,行其上菀之血;以牡蛎龙骨五味之属, 敛其浮游之神。最要在每剂中入生猪胆汁二枚。盖以少阳热炽,胆汁必干,亟以同类之物济之,资其持危扶颠 之用。病者药入口,便若神返其舍,忘其苦口。连进数十剂,热退身凉,食进泻止,能起行数步。然尚觉身轻 如叶,不能久支。因恐药味太苦,不宜多服,减去猪胆及芦荟等药,加入当归一钱,人参三分,姜、枣为引, 平调数日全愈。 李士材治晏给谏夫人,先患胸腹痛,次日卒然晕倒,手足厥逆。时有医者,以牛黄丸磨就将服矣。诊之, 六脉皆伏,惟气口稍动。此食满胸中阴阳否隔,升降不通,故脉伏而气口独见也。取陈皮砂仁各一两,姜 八钱,盐三钱,煎汤以指探吐,得宿食五六腕,六脉尽见矣。左关弦大,胸腹痛甚,知为大怒所伤也,以木香、 青皮、橘红白术、香附煎服,两剂痛止。更以六君子加木香、乌药,调理十余日方瘥。 一人年五旬,荒于酒色,忽头痛发热。医以羌活汤散之,汗出不止,昏晕不省。李为灸关元十壮而醒。四 君子加姜、桂,日三剂,至三日少康。因劳怒复发厥,用好参一两,熟附三钱,煨姜十片,煎服稍醒。但一转 侧即厥,一日之间,计厥七次,服参三两。至明日,以羊肉羹糯米粥与之,尚厥二三次。至五日而厥定,乃 泣而问曰∶可再生否?曰∶脉有根蒂,但元气虚极,非数载调摄不能康也。幸其恪信坚守,两月之间,服参四 斤。三年之内,煎剂六百帖,丸药七十斤,方得步履如初。亲友众多,议论杂出,(此最病家大忌。)若非病 人信任之端,倘久而见疑,服药必怠,未有获生者也。 张路玉治顾允祥之内,暴怒伤食,喘胀逆满。(怒则气上。)医者误认风邪而与表药,遂昏愦,目瞪不语,呼之 不省。(鼓动肝邪,痰盛而厥。)诊之,其脉六部涩伏,知为痰因气闭所致,本当因势利导,探吐以通其窍。 缘病家畏其吐剧,遂与导痰汤加菖蒲、远志,一啜便能言语。更与前药加槟榔、铁落,得下而安。 黄履素曰∶凡人精神极壮实者,偶患痰厥,可服牛黄丸立愈。余姐丈周公美,一日忽神呆目顿,顷之痰涌, 手扬足掷,有类中风。不服药,次日自愈。此等禀赋,百无一二。 杨太史夫人,忽然晕倒。医以中风之药治之,不效。李诊之,左关弦急,右关滑大而软。本因元气不足, 又因怒后食停。先以理气消食药进之,下黑矢数枚。急以六君子加姜汁,服四剂而后晕止。更以人参五钱,、 术、半夏各三钱,茯苓、归身各二钱,加减调理,两月而愈。 薛立斋治一妇人,因怒发搐,呕吐痰涎,口噤昏愦,气口脉大于人迎。此气滞食厥,用平胃散加茯苓、 半夏、木香治之而苏。更以六君子汤加木香渐愈。乃去木香,又二十余剂而痊。 陆养愚治许省南,忽得暴疾,如中风状,口不能言,目不识人四肢不举,服苏合、牛黄丸不效。或与小 续命汤,反增喘急壮热,手足厥逆。或以六脉沉微,拟用附子理中汤。诊之,两寸似有似无,两关尺难以求索。 此由气壅逆而然,非不足而欲脱也。按其胸,即眉为之皱;按其腹,即体为之举。询其由,因日间烦冗,无暇 吃饭,至晚陪客毕,即病发。曰∶饥极过饱,此食中也。昏愦不语,脉伏,皆饮食填塞清道所致。四肢不举, 经谓土太过之病也。初时一吐即已,今已三日,上中下俱受病,当吐下消并行,以分杀其势。乃先以生姜盐汤探 之,涌痰涎汤水数碗,少顷,神思少清。诊之,寸关逼逼而来,又以棱、莪、槟、枳、橘、曲、木香、白豆蔻仁、 莱菔子煎润字丸五钱,下三四行,势大减。再诊,关尺俱见,且沉实有力,第胸腹按之犹痛,再以前方煎送 润字丸二钱。四日后,方与稀粥,改用二陈,少佐归、芍以养荣血,参、术以扶胃气,木香、蔻仁以宽其未尽 之痞,旬日而安。 陆肖愚治潘碧泉之妻,年近五旬,因大怒后,忽然倒仆,牙关紧急。脉之,两寸关滑大,两尺沉无。以稀 涎散齐水调,撬牙灌之,吐痰盆许,少顷而苏,第人事尚未清爽。再诊,寸关稍平,两尺已起。以二陈加贝母、 黄连、香附、数剂而安。 陆祖愚治郁仲开,劳心之后,复感怒气,清晨篦头未毕,忽然昏晕,四肢厥逆,口目不闭,喉声如锯,二 便不利。脉之,左三部弦滑而数,右三部沉实有力。此痰厥也。先用牛黄丸姜汤化开,加牛黄一分,连灌四五 丸,再用陈皮、贝母、花粉胆星、黄芩、黄连、枳实、栝蒌、前胡桔梗皂荚、姜汁、竹沥顿服,涌去稠 痰二三碗。前方去皂荚、陈皮,加青皮,二剂行二次,其老痰俱从便出,症顿减。后用健脾清火养血消痰之剂, 调理而安。 郑显夫,年六十余,因大怒,遂昏仆,四肢不用。余以怒则火起于肝,以致手足厥阴二经之气闭而不行, 故神昏无知。怒甚则伤其筋络,弛纵不收,故手足不用。急以连、柏泻其上逆之火,香附降其肝气,一二日神 智渐清。后以调气血、壮筋骨之剂补之,数日而安。(《药要或问》、《医说续编》。) 朱丹溪治吕宗信,有积块,足冷至膝。用大承气汤加减下之,其块厥皆愈。(积块易知,足冷为实热 之厥,人或未知。入厥门。) 吴洋治里人病,归自浙,四肢厥冷,六脉若无,尸寝旬余,水浆不入,众医以为死矣。洋至曰∶此热厥也。 乃就浴室贮盘水,水皆新汲,架板片,卧病患于其上,以青布四体,挹水沃之,即以水蘸病者唇,病者欲得 水甚,遂尽其量而饮之,乃瘥。(《太函集》。) 吴桥过章祁,有人遮道告曰∶汪一洋,年五十余,溲血后发热,毕召诸医。或以为伤寒,剂以发散;或以 为痢后虚损,剂以补中。久之,谵语昏迷,四肢厥冷,盖不食者旬日矣。其家绝望以待尽,愿一诊之。吴曰∶ 此热厥也,吾能活之。予以石膏黄连汤,一服而苏。再而间,五服而愈。(同上。) 魏玉横曰∶鲍渌饮妹病厥,昏不知人,目闭鼻煽年寿环口皆青,手足时时抽掣,自夜分至巳牌,汤水不 入。脉之,大小无伦次,谓此肺金大虚,肝火上逆,火极似风之候,唯独参汤可愈,他药不必受也。参已煎, 或沮之,遂不敢与。一医用菖蒲、远志以开心气茯神、枣仁以安神,麦冬、贝母以清痰,辰砂、铁锈水以镇 坠。奈药从左灌入,即从右流出,绝不下咽,群视束手。时已过晡,再视之,则面额间渐变黑色,令急灌参汤 犹可活。乃以茶匙注之,至六七匙,喉间然有声,已下咽矣。察其牙关渐开,再以米饮一盏和参汤灌下,遂 目开身动,面额青黑之气豁然消去。徐饮薄粥一瓯,起坐而愈。后尝复厥,但不甚,唯与地黄沙参、麦冬、 杞子即瘥。 顾氏女,年十六,有疮,三阴之病其素也。以岁暮劳于女工,胁痛发,咳嗽吐痰。一医与广、牛、荆、 防、香、砂、枳、桔等三四剂,觉中脘有物如拳上顶,食不能下。又一老医,谓此痰也,其盛盈斗,必须去乃 已。其方与前方同,增苍术、浓朴、竹沥、姜汁,服二剂,病益剧。延治,开岁之二日也。比至,则日死矣, 无庸诊也。询死几时?曰∶天黎明,忽目闭口张,挺卧僵直,呼唤不应,汤水不入。询其胸腹如何?其母按之, 曰∶犹暖。遂入诊,已无脉,面死白杀青牙龈迸紫血,亦已凝冱。令曳其四肢,尚软。谓本属元虚,劳役而 病,误行燥散,伤其肺金,致肝木挟痰食上逆。又加酷暴之品,遂令水涸木枯而厥冒。第痰食之厥,可一吐而 醒,此阴亡阳越之厥,惟有令魂升魄降而已。今生气未绝,姑以熟地二两,杞子一两,沙参、麦冬各五钱,急 煎徐灌,但虑其不下咽耳,下咽即活。乃如言,次日延诊,告以初时药不能下,以簪撬灌,久之入咽有声,今 起坐耳。前方减半,入蒌仁二钱,八剂全愈。后数年出嫁,不得于姑,胁痛不卧,一医令以木香为末调服,姑 不许服,竟一厥而终。 黄锦芳治李某,四肢厥逆,怦怦恶寒,肌冷如冰。黄视其面虽惨淡,而内实烦满;脉虽沉伏,而肝脉有力。 此热厥也,用黄芩一钱,黄连五分,柴胡八分,枳壳八分,浓朴一钱,大黄二钱,乌梅一个,青皮五分,槟榔 八分,细辛二分,服后厥回,通身大热,改用平药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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